洛利香水(偷香) 二
“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辣,既然你病了我就慰问你一下,我去二号门买两份凉皮,给你买份病号饭。
人说过这件事,因为在子雨没来之前她就已经有电炉了。
干部,虽然并没有跟她摆什么架子,但小张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在子雨搬来一星期以后。那天小张来例假,疼得躲在被子里哭,子雨一声不响的给她打了一份干部食堂最贵的菜。
还犹豫了好久,爸爸很久前给她写来一封信她常常看:“……没想到夏夜里的一场雨,把我的和你他*的一生都淋湿了。”其实她常常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做一把伞,为自己的父母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包围着她,她在电台的一摞稿纸的第一页写下了“昨夜梦中长发飘”的题目,她要把她昨夜的不安变成今夜的美梦,虽然她并不知道生活将会怎样继续。
实是很大的,她从来没有在广播电台那种正式的地方播过音,居然要她直接进播音室,这个林因也真是的,这不是要自己出洋相吗?她第一次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虽然穿好了军装,可她却不愿出宿舍楼,大家都知道她被借到
了电台自己怎么能在大楼里闲逛呢?可她又能去哪里呢?去找林因?电台那种忙碌的景象她是见过的。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她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其实很愚蠢,如果把嗓子累哑了那可怎么办?想到这儿她又急吧吧的跑到门诊部去要点草珊瑚,可下班时间军医不在,又费了半天口舌药房的女兵才给了她两
包四季润喉片,子雨觉得嗓子越来越痛又绕道去2号门对面的药店买金嗓子就这样一直折腾到6点多钟才回到宿舍。
就开车来接她。
一边不停的点头。子雨知道她俩又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而且小张喜欢吃辣,听到吃湖南菜即使自己不去她今晚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子雨说她还要再带一个战友,赵新明说“你有多少兵姐都带上好了,我还请得起。”
城赵新明办公室里见过的两个人。小张大方的喝了一杯啤酒,并且亲切的称赵新明为明哥,子雨一直坚持叫他赵先生,她不愿意称他为赵总或赵经理,她觉得赵先生这个称呼既礼貌又不市侩。最后还是赵新明坚持统一口径,叫子
雨和小张都叫他阿明,另外两个人几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和宴会厅的领班谈论着什么,席间酒店餐饮部的经理还专门来敬了一杯酒,对菜的口味问长问短,子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也没和赵新明说上几句话,她
怕太辣,怕说太多话把嗓子弄得更痛,小张对菜似乎颇有研究,边吃边做着评价,在那个餐饮部经理面前大出风头,阿明却好象有心事似的,拿着手机不停地重拨着一个号码,直到10点多钟子雨说回去太晚影响不好,小张才意犹未尽
地说走,阿明没有留她们,让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开车送她们,自己依然闷闷地拨着电话。
约到那种地方吃饭,从被林因带到电台开始她就象林黛玉进贾府一样外表虽然不动声色,内心也是波澜起伏,由两个门岗驻守着的营门,内外相差何止万千,子雨虽然一直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可她毕竟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有
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对于这种强烈的反差不会象小张一样不能释怀。
云,丝绸的丝,云彩的云,只有俱乐部的王勇逗她说,张丝云听起来比张志红还革命,有点象张思德的妹妹。
她还痴迷再改一个名字,但不知怎么又放弃了,名字这种东西其实只是在众生之中用以对号入座的符号而已,真的能对命运起到引导作用吗?如果真是这样,子雨并不希望自己只是夏夜中的一场雨因为那太纤细,太容易在第二天早
晨醒来的时候被阳光照耀下的人们所忽略。
睡的很晚,电话在她靠近她那边她都居然没听到。子雨接电话的时候她一个轱辘爬起来,睡眼惺忪的就跑了出去,子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8点了,她也得赶紧去办公室了。
播和报纸。李科长还让宋干事传达第一期的节目政治部的领导一定会听,让子雨好好表现。
凳。
雨觉得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
行了重新改组,他们部门的每一个主持人几乎都有广告的压力,象军事节目这样台里赔钱的节目哪个主持人都不想把自己的时间耗在这上面,而且电台刚换了新机器,录播的可能性不大。
风凉话。”
的那种老大难呀!可转念一想,象林因这种追求事业的人肯定都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就象父亲在来信中跟自己说的:‘人这一辈子短得就象是睡了一觉,要干出点名堂付出的除了泪水和汗水,还有别人睡觉你工作的时间。’
听众介绍了节目的概况和她和丁凯的加入,节目便按照预定的顺序正式开始了,子雨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脸上火辣辣的,心也在突突直跳。其实她要做的只是在丁凯示意她的时候按动眼前的控制键播出自己分工的那部分稿子然
后再按一遍,数控键会自动将声音转换到另一个声道上。所有音乐的切换和机器的操作都是由林因来完成的,丁凯负责暗示子雨。
的时候下一个节目的主持人已经在玻璃窗外向林因做鬼脸了。林因有条不紊的播报了时间,又告诉大家马上要播出的节目才退出了<<我是一个兵>>的主题音乐。场间音乐响起的时候林因象换了个人一样在转椅上跟着节奏晃来
晃去。
跟她说最近可以不用按时到科里,但子雨并没有因为来电台的事而对自己放松要求。徐干事因为竞争科长的事闹情绪,吵着要住院,新闻报道工作的滑坡使李科长遭到了政治部谭主任的批评,科里准备成立临时的报道组,一是配
合马上要开始的征兵宣传,二是抓紧时间在年底以前多上稿子。
因子雨走过来说,
和他闹着玩的?”
就只顾和听众聊别的,插播音乐的时间又太长,阿明当然不高兴了。
来,我妈更不可能参加了,说要去海南岛住过了冬天再回来,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爸爸,他现在就剩下我这么一个狗儿子了,如今又要娶个唱美声的,我们赵家可是人丁兴旺啊!”
林因班的校外辅导员。
丁凯从不跟任何人提他父亲的事,包括林因都是过年去他家的时候偶尔碰上才知道的。林因知道丁凯是个很独立,很有主见的大男孩,平时他都是住学院的单身宿舍,包括谈女朋友的事在家人面前也都是低调处理。
力又忙着跑龙套的虚假繁荣客根本就是个高不成低不就!
么个老婆,我还怕侍侯了半天还给我戴绿帽子呢!世道越开化好男人越找不到老婆。比如说我吧!”
好前景。我看你这次准能考上。”
将来会有共同的事业。
话边说,“不错不错,都买了吧!”
不一样啊!阿明连款台都不用去,直接在小姐递过来的一个转帐单上签了字。
”
还是习惯性的把军被叠成了豆腐块。
辙,整套衣服象是出于同一个设计师的经典搭配,穿起这套衣服子雨才发现阿明看似随意的外表下有一颗极为细密的心,她记起他昨天一共买了7套衣服,3双鞋中其他的两双都是红色的。他临走的时候自己只提了这么一个袋
子,也就是说这套装束他本来就是为自己挑的。
这个万一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和阿明生活在一个地球上的同一个城市,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不值钱喽!
其实子雨在最初来的时候,小张是充满敌意的,原来她和保密室的一个女兵住在一起,那个女孩因为考军校去了文化队,她自己住了有大半年,因为机关楼没有单身女干部,子雨只有和她同住,子雨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却是
子雨在小吃摊前徘徊了许久,这个月的开销又透支了,自己发工资,不能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了。虽然这么想,她还是给小张买了两样川味小菜,自己则照例还是买了一份凉皮。
小张最终在兴高采烈之后沉沉睡去,子雨悄无声息的去水房洗了碗,然后坐在台灯前发楞。她摆弄着那个粉红色的小台灯,那是她过22岁生日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她正在一个连队实习,生活苦的不得了。买这个台灯的时候她
子雨对着镜子戴上了假发,那个环形的发夹在灯光下熠熠地闪动着,她拿起台灯想凑近点看,居然发现台灯的底座上写着艺术体的‘明亮牌’字样。子雨兀自笑了,粉红色的灯光下,她笑得那么安详,那么圣洁;环形的亮点
第二天,子雨起得很晚。起床的时候发现小张帮她打回了早餐,她似乎一直沉浸在昨晚写作的狂热之中,她给丁凯打了个电话,但丁凯说他下午有课,要她自己准备稿子、练练播音。子雨突然觉得在这种休息状态下的压力其
她把那篇散文和从电台拿回来的稿子通通都工工整整的抄了一遍,这样以便于播音的时候不要念错。然后她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念,看着稿子念一遍再对着镜子重复一遍,直到小张回来,她才发现自己连早饭还没吃。
去饭堂吃过午饭她直接就去了俱乐部,让王勇打开图书室的门,她开始翻找关于播音方面的书,然后她开始念绕口令,数来宝。图书室里关于基层文化方面的书特别多,她翻翻这本,看看那本,又抄下了许多有用和精彩的段子,直到
一进门,小张急急地问她去了那里,她含含糊糊地没做回答。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作得这些傻事告诉给别人听而且她嘴里还含着含片,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尽量减少讲话以免嗓子更痛。
“有个叫赵新明的半个小时内打了3个电话,要你给她回电话。”
小张手里举着电话号码,
“是那辆红色宝马吧!”
子雨不置可否,完全没有要回电话的意思,她只想赶快躺下休息,在图书室站了一下午她觉得有些腰酸背痛,阅览室里明明有椅子,自己怎么不知道坐一坐呢?子雨对整个一天的反常举动真是越想越窝囊。
“赶快回电话吧!我帮你要外线”
小张有些兴奋地说,没等子雨回答就拿起了电话。小张跟总机说的是个手机号,在要电话的空隙,小张还忍不住说,这个号好噎,不是‘顺’就是‘发’肯定得花很多钱才能买到的。
子雨对小张经常关注的东西大部分都比较陌生,她接过小张帮她拨通的电话,果然是赵新明。他说他要去老爷子准备结婚请客的那家酒店去试吃一下湖南菜,因为新娘是湖南人而海景花园是半岛唯一的一家5星级酒店,还说马上
赵新明说的老爷子就是林因说的那个赵大老板,这个子雨当然知道,但是当父亲的要为自己娶后妈,儿子还主动去试吃酒宴这可真是一个难以说通的逻辑,子雨觉得很荒谬,正准备推辞,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打边炉的小张一边推她
20分钟以后,那辆红色宝马果然停在大院1号门的马路对面。子雨对兵姐这个称呼感觉极为不雅,因此她和小张都没有穿军装。海景花园和半岛商城一样,是半岛人都知道的地方,华丽的宴会厅令人眩目,酒桌上还有那天在半岛商
小张一直沉浸在海景花园那种豪华,舒适的氛围之中,以至回到了宿舍她还久久地保持着在席间的那种神情,子雨怕她再来了兴致大发感慨,搞得自己睡不成觉便先自己到水房洗漱了。其实子雨虽然很累,她也是第一次被男同志
小张本名叫张志红,可她嫌弃这个名字太土,调进机关以后想尽办法去直工科改档案,她把名字改成了张丝云,她原来在通信连的那些战友大部分都复员了,老一点的兵还是会叫她小红。但她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纠正她们说,叫我丝
小张是一个很实际很坦率的川妹子,她对子雨开始有点不平衡,但后来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子雨的羡慕,子雨是干部,有大专学历,特别是子雨的名字:夏子雨,小张说,“夏夜里的一场雨,真是太诗意太琼瑶了。”王勇说有一段时间
小张这次破例一直静静地斜靠在军被上,子雨原想跟她说几句话,因为白天太累的原因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宋干事的电话叫醒了子雨,他跟子雨说直属队要搞歌咏比赛让子雨8点半之前在机关大门口上车,小张好象
下午4点多,子雨刚回宿舍就接到了丁凯的电话,要她去他那里和稿子,子雨带着上午采访的录音带赶去了丁凯所在的指挥学院。宋干事跟子雨说李科长指示,星期天的节目中一定要播出来。部队的稿件一向讲究三上,即电视,广
子雨这才发现借调并非是林因所说的两不管的状态,借调期间的时间也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即使领导是给了你一个学习的机会但组织在做安排的时候也是有多方面考虑的。
丁凯在学院里有一间自己的宿舍,子雨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那里。丁凯的宿舍不大但很整洁,看起来都有点不象是男孩子住的地方。桌子上堆得几乎全是考研方面的书,丁凯让子雨在床上坐,因为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两个小板
“男同胞来了通常都坐小板凳”
丁凯笑着给子雨拿出一瓶矿泉水。
子雨发现丁凯的枕头下面压着一个镶着花边的小像框,像框是斜着放的,能看到里面镶着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
丁凯很大方的说那是他的女朋友,读工科的,军校时比他低一届,现在直接读研了。丁凯说,
‘男的其实活的很累,处处怕女的超越自己,他女朋友读了研究生以后他的压力很大,上年因为他在忙一个教学课题没时间复习,今年的考试他一定不成功便成仁,他和他女朋友的君子协定是等两个人都拿到学位就结婚。’
丁凯跟子雨说在他没考上研究生之前这件事对大家都保密,包括他的父母,但不包括林因。子雨觉得自己加入到<<我是一个兵>>这个节目中也就等于加入到了他和林因之间的小集体里了。能在朋友间找到这种互相信任的感觉子
丁凯对子雨的散文很满意,而且还向子雨传授了很多他被林因邀请做嘉宾主持时候的现场经验,等到稿子都敲定之后丁凯才跟子雨说:
“其实林因知道你没有现场直播的经验,他跟我说,如果追求效果的话,第一次让你上节目应该是录播。但是因为电台最近的变化很大,有线电视一天3次重拨,24小时不间断,极大的冲击了广播电台的收听率,电台的所有板块都进
最近林因还想把<<城市列车>>这段节目的时间加长,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个节目的收听率是最高的。他这段时间特别忙,我们俩尽量配合他的工作,支持他把这个节目办好,因为他在主动接下这个节目的时候台里有很多人在说他的
子雨知道<<城市列车>>这个节目在半岛的影响是很大的,但她不知道在电台的工作原来也这么具挑战性,她还记得林因在阿明办公室的时候说自己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混上第一任老婆。他的样子看起来小小的,不象是他自己所说
“你发什么楞呀!”
丁凯望着沉思中的夏子雨说,
“别紧张,现场直播出点错是正常的。”
丁凯的口气里很有一股海军老大哥的味道。
走吧!我请你吃肯德基,我工资比你高,这次让我们大腐败一下。”
子雨笑着说:
“老是宰你,我可不是磨剪子磨刀的。”
“你这小丫头挺合适当主持人的嘛,话来的挺快,还挺幽默。我天天猛啃英文,也该啃点儿鸡,来点儿洋消费了。”
子雨回到宿舍已经8点多了,小张说士兵灶改善生活给她打回了一份红烧牛肉。子雨说她吃过了,小张有些不安地问:
“是阿明请你吃的?”
“不是,是一起做节目的一个海军。”
子雨没有察觉小张的神情,她正在琢磨怎么按照丁凯告诉她的步骤去组织节目。
小张说:
“中午阿明打电话找过你,说半岛商场的经理想请你去帮他们做发饰促销,让你给他回电话。”
子雨开始没注意听,后来知道是促销假发的事,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不去,不去,不去,这要是让哪个领导知道了还不得处分我吗?”
这次小张没有要求主动给她要外线,子雨本来也没打算回什么电话,她正全力考虑节目的事情。
星期天终于到了,在电台的直播间门口,子雨有一种赶赴刑场的感觉。林因娴熟的操作着面前的一大堆播放仪器,隔着玻璃窗,他跟外面的导拨做了个ok的姿势,丁凯帮她套上的大耳机里传来了<<我是一个兵>>的音乐声,林因向
子雨是在播<<昨夜梦中长发飘>>的时候开始入戏的,慢慢地,她感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稳定了,手不抖了,脸也不红了。节目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当她随着林因和丁凯的示意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在他们说再见
外面的主持人走了进来,林因说:
“大功告成,走,走,走,出去再说。”
推开直播室那扇厚重的门子雨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几天在心中念叨了几千几万遍的“战友们,朋友们你们好,我是……”
“下次你自己控制话筒,话筒要往上点,声音再沉下去些。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林音边换鞋边说。,子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系着鞋带,这算是表扬吗?她让小张帮她录了音,她只想赶快回去听一听效果,再寄回家给爸爸妈妈听一听,读那篇<<昨夜梦中长发飘>>的时候她是真的动情了。
这档节目结束后林因就可以下班了,他们出去的时候看到赵新明的车就停在电台门口,阿明是来接林因的还是来找自己的?子雨这才想起自己没有给他回电话的事。子雨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科里成立报道组的事,虽然李科长曾
子雨是政治学院学新闻专业的,义不容辞地要协助科里的这次活动。而且首次直播给子雨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她现在不但不是林因说的借调两不管,而是典型的借调两头忙。阿明下车时候就没顾上跟子雨打招呼。他直冲着林
“他妈的,这个新换的主持人怎么就那么不对口味,他到底是让我介绍产品还是自己罗里八嗦,音乐都搞得劲歌劲舞的,这哪是导购节目呀!分明是娱乐版嘛!在这样嗲声嗲气地搞下去老子不干了。他妈的,我赔上时间搭上钱是来
阿明显然很不高兴,林因曾经还主持一个导购节目,因为他主动接下了<<我是一个兵>>所以那个节目换了一个主持人,阿明在这个节目中做嘉宾介绍如何选购灯具,电台是按软广告的价位向他们公司收费的,那个主持人接进热线
林因偷偷冲子雨和丁凯撇了撇嘴。
“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给我们部的程主任打个电话,谈一谈你的想法和意见,因为节目刚调整,我不便于在同行之间多说什么,你们拿钱办节目台里会考虑你们的需要。”
林因掏出本子和笔给阿明写了个电话,
“你明天上午9点左右给他打这个电话,星期一上午主任开业务碰头会,别忘了啊!我听说他可能最近要去北京开会。”
“你把以前节目的音乐带给我,我还是喜欢原来你主持时候的样子。那个新来的主持我横竖看他不顺眼,我看成立个人妖广播电台让他去挺合适。”
阿明边说边示意大家上车,电台门口不能停车时间太长。车子快要驶进环海公路的时候,他突然问:
“你们都要去哪儿呀!”
因为是星期天,林因和丁凯都要回家,林因说,
“三个人三个方向。”
“啊!”
阿明下意识的骂了一句,
“操,我可不当司机,男的下去搭车,我只送女的。”
林因和丁凯听了哈哈大笑,子雨被闹了个大红脸。可阿明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
“下星期三我老爷子给我娶三妈,在海景花园办事,林因你来帮我主持一下,我给你一千八百八十八。这个数这么样?你去客串客串让那些客户不至于觉得太冷清。我大娘的那两个女儿都在美国,听说老爷子要结婚连回来都不回
子雨坐在前排,这次她主动系上了安全带,听着阿明的话她觉得阿明其实很可怜,赵大老板又要娶歌舞剧院的女演员,无怪乎上次吃饭的时候阿明开玩笑说:‘我们家又要开唱片公司包装歌手了。’
阿明果然在红绿灯前面的马路牙子上停了车,因为怕被警察看见林因和丁凯忙不迭地下了车。子雨在前行的车上向他们挥着手。
“这个赵三公子也真够重色轻友的,这个鬼地方哪能搭到车呀!”
“那就往前走走吧!反正你也下班了,我也没什么事。”
丁凯说。
他俩在海滩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会儿,信步走进了海边的一家烧烤屋。
丁凯没有穿军装,大咧咧的对着瓶子喝起了啤酒。
“呵!真爽,要是夏天更来劲。羊肉串的干活!”
他冲着林因耍滑头,
“密西密西的干活!”
林因也冲着丁凯举起酒瓶子,送羊肉串的服务员被他俩逗得直乐,
“‘者’名主持人,半岛名记,居然在此地用膳……”
没等丁凯说完林因就指着羊肉串摆了摆手,
废话少说了,一个字—”
两人一气吃了30串,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彼此看了看对方,用林因的话,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方式。
丁凯是指挥学院留校的高才生,他父亲是一位海军中将,母亲是正师职军医,丁凯从上军校时就认识了林因,林因是省师范学院毕业的,曾经在中学当过班主任,那时侯林因的中学跟丁凯的学院是共建单位,丁凯是区队长,被指定为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林因带着两个学生代表去广播电台录音,丁凯穿着军装在电台旁边的那个大熊猫垃圾桶边跟林因进行了第一次握手。后来电台招聘,林因调到了广播局,丁凯一直担任那个班的辅导员到毕业留校。
马路两边的那些旧房子陆续都拆了,只有那个垃圾桶却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现在,那个大熊猫成了他俩“山盟海誓”的见证,林因比丁凯大了好几岁,是个戏迷兼事业狂(丁凯语),他很欣赏丁凯那种不张扬,肯学习的沉稳性格。
“你的那位女硕士这么样了?别那麽虚荣,女的当硕士男的就得当博士啊!公安局不管这事。”
“去你的吧!少替故人担忧,我嫂子,你那第一任老婆还没候选人呢!”
“我今天晚上去看第12个,我们家老太太下岗再就业就专忙我这事了。”
“赶上竞选洲长了,没准还能创个世界记录。”
丁凯笑得前仰后合,
“你不用笑我,你要是再不把那位女硕士带回家,你们家司令也有着急的时候,”
“我妹妹要是再大点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嫁给你。”
丁凯胸无城府地说,
“这不是谁想办法不想办法的事,我们家居委会老大妈办法想的还少啊!老夫不信别的就信命。”说着又唱了一段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这都是你们部队的话,就象子雨刚才说的什么:新兵担子,老兵油子;新兵的信多,老兵的事多。”
林因:最近我会了不少了,你看我这人整天跟些老的戏迷在一起本来就有些不正常,现在又跟你们这些当兵的混在一起,哪能与时惧进的谈恋爱呀!现在的女孩要不是心高气傲的剩女就是现实俗气的80后,想我这样没什么实
林因说的是子雨在节目中临时穿插上的部队术语。
“这个夏子雨真是挺灵的,将来搞节目肯定是把好手。”
林因虽然没有当面夸奖子雨,但在丁凯面前忍不住表现出了对这次节目的满意。
“你怎么不夸我辅导有功呢?你也是重色轻友之徒。”
“你是当辅导员出身的嘛!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要是考不上研和那位女硕士有了距离,我看你和她还挺配的,你妹妹不是当空军了,你们家海陆空三军全齐了。”
“得了吧!我是名花有主了,这个机会留给你了,子雨的条件不错、长得白白静静的,人品也不错,这年头漂亮点的女孩子难得有愿意扎扎实实工作的。”
“这到也是,现在有点姿色的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搞个表演啦!膀个大款啦!没有一点文艺工作者的素质到有不少天才一样的毛病。前几天我刚刚见了一个‘飘’一族,长的是不错,可我看琴棋书画不大懂,柴米油盐不愿碰。找这
林因不愧是主持人,说起相亲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丁凯边笑边点头,听得都有些上瘾了。
“还有什么样的,快都跟我说说。”
“说多了我怕你一会儿没心思复习功课了。”
“哎!没事儿!我也不知怎么搞的,混来混去混入了考研大军。我那天看报纸说现在是空前的考研热,有个大学生考不上研居然自杀了!”
“其实很多学生的考研心态是很迷茫的,有的无非就是暂时逃避就业的压力而已,上完研究生要面临的可能是更激烈的竞争,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学门吃饭的技术,早积累点工作经验。哪象你?有个‘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美
说着林音看了看表,
“坏了,坏了,快7点了,我得赶快搭‘的’去参加第12次见面,要不然我们家的党员老大妈又发表起演讲,我可得罪不起!”
丁凯有些舍不得他走,
“等我考完试别忘了跟我汇报啊!”
“行,不过要是今天这个将来变成了我老婆,老朽就是带进棺材也不能说喽!”
林因急匆匆的付了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甩给丁凯一句话,
“你回去给子雨打个电话,别让阿明吓着人家小女孩。”
“那些有钱的大款干嘛都对这些穿军装的女孩子这么感兴趣呢?大概这些私营业主们需要的就是这种只有穿着军装才能体现出来的尊严吧!”
丁凯在专线车上这么想着,他确实有点担心子雨,但这种担心并不是出于男女之间的一种情爱,丁凯是真心的希望林因和子雨之间能有所发展,虽然林因跟子雨在一起的话林因是大了一点,但毕竟子雨也是学新闻的,他们在一起
车上正在放一首<<好人一生平安>>这首歌现在听起来太是有点过时了,可是它的每一句歌词好象还是那么往人心里送。
与此同时,子雨被阿明开车带到了半岛商城,子雨穿着军装,手里拿着那顶在半岛商城失而复得的帽子,象个小学生似的跟在阿明后面。
“老爷子让我帮他给新娘子买点东西,我看她跟你身材差不多,请你来帮个忙吧!”
阿明没提子雨没给他回电话的事,停好了车他下意识地拍了拍子雨的肩膀,
“下车吧?你这个1毛1的牌子还挺新的。”
子雨看了一眼自己的肩牌,今天是星期天她本来是想穿便装的,因为进直播室的事弄得她特别紧张就习惯性的穿着军装出来了。
“老兵新干部!”
她冲阿明笑了笑。
半岛商城的名牌专卖特别多,价格贵的也让人咂舌,阿明用那个灰色的手机指来指去的,两个服务员带着子雨进了试衣间,子雨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套衣服,阿明在外面耐心地等着。他看看这套,“还行!开单子吧!”还边接着电
服务员殷勤的介绍这套衣服该配什么样的鞋子,那套衣服又该配什么包,搞得子雨应接不暇,她在上次买假发的时候就体会过做上帝的滋味了,这次她不停的解释:
“不是我买,你们去跟他介绍吧!”
可服务员会心的笑了,
“小姐看你多有福气,他肯定听你的。”
弄得子雨哭笑不得。
子雨觉得特别别扭,又没法说清楚只有硬着头皮试了这件试那件,一直弄到她筋皮力尽,话都懒得说。
阿明在半岛商城是金卡一族,购买所有的商品都是6折优惠,最后付钱的时候他共买了7套衣服,3个手提包和3双鞋外加一个做工考究的女士旅行箱。并可以获赠2000元的购物卷。服务员跑来跑去的样子让子雨感触颇深,有钱就是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服务员把什么和什么装在一起,又打电话找人过来。然后自己提起一个袋子说,
“这些先放在这里,马上就有人来拿了,”
他还主动帮子雨拿着帽子,下扶梯的时候子雨看到了上次吃饭时的那两个人正在上来的扶梯上,他们看到阿明热情地挥着手,阿明只是冷淡地冲他们点了点头,很有一股黑社会老大的派头。
到了一楼的时候又路过了明亮的那个大牌子,阿明往里看了一眼但没有进去,
“都几点了,饿死了!我们还是去海景花园吃饭吧!这次吃粤菜,我看上次你好象没吃饱。”
子雨也觉得很饿了,她没有推辞。因为直播的压力搞得她这几天以来都寝食难安,节目结束后,虽然林因没有过多的夸奖自己,但看到他跟丁凯之间的表情,她感到了一份由心底而生的惬意,她现在特别希望自己能好好吃上一顿。
吃饭的时候阿明特意把手机给关了,他还坚持让子雨点菜,子雨只是点了几道最普通的菜,服务员推荐了半天海鲜和鲍翅他也没说什么,他连酒也没要,这好象让服务员有些奇怪的多看了他几眼。
他边吃饭边跟子雨闲聊,说他在电台的办公室听了下午的节目还提了点自己的意见。
子雨这次的胃口很好,一大碗面吃到见底,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你这几天好象都瘦了,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吧!”
阿明端详着子雨说:
“这几天子雨确实很辛苦,科里要成立报道组,徐干事和杨干事在工作上又有些情绪,很多事情都落到了子雨头上,为了电台的节目她还得跟着宋干事下部队。加上第一次进直播室的心理压力她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大吃一顿了。
不知不觉已经快11点了,子雨惊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还从来都没有出来这么晚过。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阿明扔下200块钱就飞快的带着她上了车,,到门口的时候他还跟服务员交代:“让你们经理给我打电话。”
车子很快到了机关门口,
“又是怕回去晚了影响不好?”
子雨点了点头。
他从后坐拿起那个从商场提出来的袋子说,
“谢谢你,这是我送给你的。”
“送给我?我不要!”
“你辛辛苦苦试了一大堆衣服,总得给自己留一件嫁衣裳吧!”
说完之后阿明有点脸红了,
“没关系,解放军为人民服务嘛!”
她看出阿明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子雨打开了车门,
“等一等。”
阿明下意识地抓住子雨的手又马上松开了,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算是我拥军了吧!我们公司每到过年过节都给驻军送慰问品呢!”
说着他把手提袋递了过去。
“不行,我是绝对不可能要的!”
子雨不自觉的沉下脸来,她觉得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而且已经这么晚了,她也实在是急着回去,说话的口气不免有些生硬。
阿明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大声说,
“你他妈的不要就给我扔了,反正今天你得把它从我车上拿走。”
子雨楞楞地看着他,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还说自己瘦了,子雨觉得他其实是个很会体贴人的人,一时之间他就翻脸了。面前的这个人这么会这么喜怒无常。
阿明敲了一下方向盘,“你下车!”
子雨机械地走了下去,他发动车子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这个赵三公子,真是太霸道了。”
她想着,大门口已经上锁了,只剩下一扇小铁门还开着。在岗亭里坐岗的战士正探着头向外张望,好在子雨穿了军装,进门的时候门岗没问什么。
阿明的车又倒了回来,刚才子雨下车的那扇门开了,阿明斜着身子探出头冲着已经在铁门里的子雨说,
“我道歉,但东西还得拿走!”
说着把手提袋从车门里扔了出来。,等子雨出门的时候阿明的宝马已经绝尘而去,子雨气的直跺脚。
提袋子的时候子雨的帽子掉在了地上,她想起一个星期以前刚认识阿明的情景,她突然觉得阿明其实很可怜,也许他的内心是很痛苦的,虽然他在人前总是表现的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回到宿舍,小张已经把宿舍的灯关了。她轻轻地拧亮了自己的台灯,小张并没有睡着:
“你怎麽才回来,有个叫丁凯的让你必须给他回电话。”子雨拨通了丁凯的电话,丁凯还在复习英语,声音里丝毫没有睡意。
“子雨,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子雨楞了一下,我……去了一个本地同学家,聊天聊忘了时间。”
“哎,我们还担心你被那个大款劫走了呢!”丁凯在电话那头边笑边说,林因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通知你明天下午去台里找他。”
子雨挂断了电话,悄悄地把手提带塞进了柜子里,她觉得自己的生活突然间变得好复杂,她什么都不想了,首播的成功让她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子雨长长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小张的被子,衣服乱七八糟的堆在床上,想必她也是匆匆忙忙离来的。子雨去水房洗了脸,收拾了房间还把小张的被子也叠好了,虽然在机关很少检查内务了,但军校3年她
她还记得刚当兵在新兵连的时候很多战友为了新发的被子能叠出形,晚上挨着冻也要拿凳子压着,她叠被一向是把好手,小张胖胖的军被经过了她的手也变得有棱有角了。
她打开柜子放睡衣的时候发现昨天阿明扔给她的那个大手提袋掉了出来,子雨这才看到里面是一双鞋,一套衣服和一个手提包,子雨一看就知道那套衣服是她试穿的时候受到阿明最高评价的,也是最贵的一套。
黑色的西裤,红色的上衣,宽大的西服领上镶着黑色的花边,窄窄的腰身上束了一条红黑相间的带子,精致的堑子上嵌着一个个小碎钻,鞋子是黑色的,宽大的西裤下露出真皮的花纹,包带上的花纹跟鞋子上的花纹几乎同出一
子雨不敢再想下去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子雨当时虽然有些不能接受但事后却一点也怪不起他来,她觉得阿明这个人虽然有些霸气但做起事来还是很有能力的。“如果万一?”子雨拿手拢了拢乱蓬蓬的短发,她不敢想,他觉得
不管怎样。子雨都觉得阿明并不象她初见时那样不拘小节,一身铜臭。
这次去电台子雨没有穿军装,当然她也不会穿阿明送她的那套衣服,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厚毛衣外套。天气越来越冷了,广播电台在海对面,子雨觉得自己应该多穿点。
她到的时候林因正踩着两个摞在一起的凳子在办公室的柜子上翻找着阿明要的那盘播出带,他一边数落着阿明一边跟子雨开玩笑:“你怎么穿的象个大白兔。!”
“怎么啦?过两天穿得还要多呢!”
“那就变成大绵羊“咩……”林因学着羊叫从上面跳了下来。”
“阿明打电话跟我说星期三赵大老板的婚礼让我去主持的时候再找个女的,说让你去,他满口答应了。”
“我可不去,”子雨想都不想就拒绝,“人家结个婚自己跑到海景花园试吃了半天又去帮人家挑衣服,现在又要去帮人家主持婚礼,自己跟新郎新娘根本就不认识,可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跟着阿明瞎忙活。”
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加上阿明昨天晚上的表现,她更是不能再掺和下去了。
“怎么?搞点小收入啦!阿明出的主持费可是很公道的。”这个子雨上次在车上已经听他们说过了。
“真俗气,名人也沾人间烟火啊!”
“我现在到是想更俗点呢!可就是不够名呀!”
你看现在哪个名人不趁自己出名的时候多挣钱。现在不比以前了,一首歌能唱一辈子,现在的流星多。明星加工厂、明星设计师都多,观众也不容易受骗了。有名的时候就得趁机多创造经济效益。等到名人比凡人都多的时候就
说完林因又很正经地说:
“收入只是一方面,主要是锻炼一下你的现场主持能力,这样很有助于你的播音。”
“我不去!”
“我命令你去!”
“我从来都没搞过现场主持。”
“你胡说,李科长已经把你的情况都介绍过了,你是文艺兵出身,拉小提琴的,在军校的校园广播主持过节目,半岛的演讲比赛还得过奖。”
子雨无话可说,急得直叫:
“我星期三下午要上班,说不定还要下部队呢!”
“我给你请假,李科长可是把你借给我了,我现在是你的领导,你得听我的。”
子雨的最后一个借口也被林因揭穿了,看来她真是跟这场婚礼有缘了,可那又将是一场什么样的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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